_伪现背 何九华视角
你是我的万里征程
也是我逃不开的归途。
“他本以为要一个人踏上这段没有尽头的征程，再苦再难，身旁也没有了那个并肩的人，却没有想到其实尽头就在眼前。”
/
后台的灯没有之前亮，大概是有些旧了。
何九华正换完大褂坐着和那些个朋友聊着天，门被推开，是前几天请假的尚九熙，他略过一后台的人，来到何九华前面。
屋子里突然安静了，刚刚吵吵闹闹的年轻相声演员一个个都不说话了，神情复杂，朝何九华那看。
秦霄贤张了嘴想说些什么，孟鹤堂看着他摇了摇头。
气氛不对劲的后台，只有何九华站起身带着满面笑容问尚九熙怎么了。
“哥，这我女朋友。”
尚九熙把躲在身后的女生轻轻拉到自己身边，何九华才注意到他不是一个人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一时间很多情绪交杂在一起，最多的那种应该叫做失落。
何九华看向他身旁的女生。
长发披肩，相貌好看，有些腼腆的样子，估计挺温柔的。
何九华视线向下，看见了十指相扣的两只手，一大一小。
他记得尚九熙的手并不大，自己一只手可以握住。
现在这只手握着别人的手，看着有点刺眼。
“哥？”
尚九熙看他发愣，又叫了一声。
“终于舍得把女朋友带出来了，挺好的。”
何九华这才抬头正视他，勉强的扯出一抹笑。
远没有之前那副开心的样子。
“哥，你是第一个知道的”先前确实没听说过尚九熙谈女朋友，朋友圈没发过，群聊里也没说过，所有人都不知道。
第一个啊，那说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。
何九华这样安慰自己，可面前的女生让他意识到可能很快就不是了。
尚九熙以前和他说过一句话，他说他喜欢一个人是要和她结婚的，越早越好。
这个女生他很喜欢。
何九华在尚九熙满眼温柔看向女生的时候就知道了。
尚九熙说那姑娘也喜欢相声。
何九华记得尚九熙以前说过他想找与自己这个职业无关的对象。
可计划赶不上变化，再说了这也只是兴趣爱好吧。
孟哥送了那他们一场免费看相声的机会，那姑娘高兴的一个劲说着谢谢。
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，尚九熙看着她也不自觉的弯了眼睛。
那应该是尚九熙第一次在台下看何九华演出，看他和别人搭档的演出。
气氛都很好，包袱也都抖了，台下的人笑的也开心。
唯独何九华，余光去看台下紧挨的两人，那姑娘乐的不行，往尚九熙怀里靠。
就是一对很恩爱的小情侣。
何九华返场唱歌时声音有些抖，尚九熙冲着他比了个赞的手势，他就稳下来了。
他唱过很多次《十年》，这回大概是他这些年唱的最烂的一首十年，还是在尚九熙面前的。
此时此刻有点想找个洞钻进去。
尚九熙却在下台之后递上杯子说，哥你唱的真好听。
好听个屁。何九华嘴上是那么说的，可望着人离去的背影。
却是笑的开心。
“看到他这样高兴，挺好的。”何九华朝旁边的秦霄贤说着。
“你高兴吗？”年轻的小孩反问他。
何九华没有说话，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，给出了一个令人猜不透的答案。
太阳在天边落幕，何九华走在路上，望着前面肩并着肩的情侣，想到了去年的他们。
那时他俩说说笑笑，并肩行走，迎着夕阳。
可都过去了，估计以后机会很少吧，毕竟尚九熙也有爱的人在等他下班回家了。
回到家，小狗开心的在脚边跳来跳去，迎接他，何九华把它抱起来。
小狗叫狐狸。
是尚九熙起的，本来应该叫企鹅的，被尚九熙再三反驳之后改了。
“别叫企鹅！哎哥我觉得他长得像狐狸，你也像狐狸。”
“尚文博，你他妈说我像狗呢？”
“我可没有说，你自己说的！”尚九熙抱起小狗挡在身前，何九华无奈揉了揉小狗的头。
年纪小一岁的人偷偷吐了下舌头。
有点可爱。
“狐狸啊，给你改名叫企鹅吧，反正尚九熙也不是你爹了，以后只有我养你了。”
小狗汪汪叫了两声，不知道是抗议还是同意。
他放下小狗，给它倒狗粮吃。
“算了，还是叫狐狸吧，改名字怪烦的。”不知道是怪烦的，还是怪舍不得的。
反正是尚九熙抱来的小狗，要改也是他改，何九华不想改了。
/手机在作响，微信电话的声音。
是队长孟鹤堂。
何九华接了，对面那边声音有些吵闹，大概是在人多的地方。
“大华，咱们聚一聚，位置在群里。”
“就当恭喜九熙和他女朋友。”
孟鹤堂又补充了一句，随后是很久的沉默。
“好”
电话挂断，何九华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就出门了。
他答应的有点犹豫，不想去是因为在给自己找罪受，而最后答应了是因为尚九熙。
如果不去，他会不开心吧。
到了地方，何九华推开包厢的门，看着大家都到齐了，略带歉意的说了句来晚了。
“没事，都是自家人。”张九泰勾着他的肩膀往里走，坐在仅剩了一张位子上。
是尚九熙身旁的位子。
“华哥。”姑娘叫了一声，何九华点头答应。
然后目光就一直落在桌子。
很奇怪，一向和朋友谈笑风生的人，今天没有讲几句话，酒倒是一杯又一杯下肚。
看着尚九熙给女孩挡酒，一杯酒就在眼前，准备下肚。何九华站起身，推开了他的杯子，把自己的杯子举起来。
“你要开车，这杯酒我替你喝，就当我敬你，作为朋友祝你和弟妹幸福。”
秦霄贤皱着眉头有些担忧，小声问旁边撂下酒杯的何九华没事吧。
“没事。”
假的，怎么可能没事。
何九华喝醉了，走路有些不稳，靠在墙上嘴里念叨着尚九熙你陪我聊会儿。
姑娘是个懂事的人，看见这幅样子，主动提出自己打车回家。
尚九熙在姑娘的额头上落下一吻，然后看着她上了车。
何九华抬头正巧看到这一幕电影里才有的浪漫情节。
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上，然后流到了嘴角。
咸的，是眼泪。
“哥，你怎么哭了？”何九华慌忙抹去眼泪，又揉了几下。
“风吹的。”真是烂到不能再烂的借口。
尚九熙伸手去扶何九华的肩膀，却被人退后一步躲开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炫赫门，熟练的拆包装，叼了一根在嘴里，打火机点着了。
红色的火星子在夜里格外显眼，烟雾也是。
抽烟只抽煊赫门，一生只爱一个人。
对何九华来说，只抽炫赫门是假的，可一生只爱一个人是真的。
他爱了尚九熙七年。
“我没醉，就是想和你呆会。”尚九熙伸出手的手慢慢收回去，无奈的笑了。
“少抽点。”何九华点了点头。
两人就这么站着，直到何九华抽完了烟，扔在地上，将那抹红色踩的消失不见，然后背过身去，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。
“晚安，我爱你。祝你幸福”
夏夜的风很大，把这句本就小声的话吹散了，只有他自己听见。
或者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之后的日子还是那样，尚九熙没有请假了，而是去小园子演出。
说来也巧，他和何九华每次都能在门口碰到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一起来上班的。
“大华，你俩怎么了？”同一时间进入后台一周后，何九华被张九泰他们拉到一边，悄悄问话。
他表示只是正好碰到，别无其他，随后进了更衣室。
尚九熙看他进来了，扣上了大褂最后的一个扣子，说着咱穿这身吧。
何九华笑道默契。
确实默契，不约而同都选了颜色一样的大褂，像粉丝说的什么共享大脑。
可他又不想这样，他怕有一天这共享大脑会让尚九熙知道自己喜欢他。
之后的日子就是两点一线，家和剧场来回。
连酒吧什么都不去，整天呆在家里。
朋友都说他变了，之前张口闭口说要把自己的搭档好朋友带出来介绍认识的。
如今只字不提，和仇人一样。
什么会和仇人一样呢，明明喜欢的要死。
他抱着狐狸，坐在沙发上，电视机里放的是他俩的相声。
包袱是好笑，可他不想笑。
台上的夫妻是假的，拥抱也是假的，都只是逢场作戏他宁愿现实也是假的，这样至少能当一次情侣，能拥抱一次。
他用微博小号发了篇文章。
“我曾梦到过我和他会牵手，会拥抱，会西装相配，带着别人的祝福，白头偕老，会相爱一辈子。之前所有做过的梦我都想醒来，唯独这一次，我不想醒，我怕一醒梦里的美好都消失了。”
何九华睡觉前再一次打开微博，发现有人评论了。
“有人说梦可以是未来，赌一把吧，说不定不只是梦里。”
他看着这条评论许久，然后打开那人的主页点了关注。
夏夜的蝉鸣声太响了，吵的他一时之间乱了心。
他相信梦可以是未来，可是做梦太累了，明明是虚无的东西，却要用真心实意去感受。
赌不起了，也输不起了。
/秦霄贤问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，他笑到小孩子年纪还小别管这些。
可他还是说了。
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他在你眼里是最好的，就像是天上的月亮，近在眼前的却遥不可及。月亮被云雾遮住的时候，你没有办法，只能等着它再次出现。
“暗恋的感觉不好受的。”毕竟何九华有过很久的一段单恋，以前不觉得能有多难受，现在想想是真的难受。
秦霄贤说他这时怎么怂了。
“不是怂了，是我希望他幸福。”
那姑娘来接尚九熙的次数变多了，而何九华对尚九熙的情感也变深了。
微博超话里粉丝剪辑的视频，让何九华发现了自己对尚九熙的深情，让他差点以为是真实的。
那几天他躲着尚九熙，下班冲进更衣室换完衣服就跑，连粉丝打招呼都是匆匆忙忙的，那几天微博的照片里大概只有何九华一个人。
可是他越是躲，越是心虚。
终于在台上表演全德报时没有主动推开尚九熙的那一天，何九华跑去找了队长。
说不想和尚九熙搭档了，两人不合适。
理由够烂的。
怎么可能不合适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最默契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知道要干什么。
孟鹤堂没有生气，而是坐在沙发上叹着气。
他喊到大华啊大华。
语气无奈又带着点惋惜。
他们都知道何九华喜欢尚九熙，也都知道何九华有多难受。
只是情感这种东西太复杂了，没有人说得清。
孟鹤堂没有给他准确的答复，而是劝他回家休息几天，好好想想。
大概也是不忍心看见就这么散了。
何九华在整理大褂。
一件件收起来，又一件件拿出来挂好，摆的整整齐齐的，他记得这个颜色是这场穿的，那个颜色是那场穿的。
尚九熙发来的微信消息。
他说明天陪我去试试西装吧，地址发你，我晚点到，要去接女朋友。
或许看着他幸福真的挺好的。
店里很有很多婚纱，西装，都是情侣，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。
试婚纱确实是每个女孩子的心愿，尚九熙真的认真了。
尚九熙和他女朋友来了，姑娘被店员带去试衣服，他俩并肩往西装那里走去。
西装是定好的颜色，黑色。款式是何九华喜欢的那一款，穿上的正合适，不用再去改什么的。
他照了照镜子，觉得自己就是新郎了，可现实不是。
当尚九熙牵着那姑娘的手来到他面前时，何九华突然没有了一点自信。
郎才女貌，十分登对。
尚九熙身上的款式和他一样，颜色也是。
本该在梦里出现的场景真的出现了，西装相配。
只不过他不是主角，也不是西装配西装。
何九华从始至终都是好朋友的身份陪尚九熙身边。
望着身旁笑的开心的人。
何九华也笑了，因为他这样就足够了。
借口换衣服，其实偷偷离开了。
他告诉了尚九熙自己有事要走了，他们俩定下来就好，不用管他。
最后一句话是祝你幸福。
外头路灯亮起，一个人回家的样子和那天一模一样，一样的流泪，一样的风。
留下的话不一样，没了我爱你。
只有祝你幸福。
——何九华视角——
何老师生日快乐 祝越来越好
